紅樓隔雨相望冷，珠箔飄燈獨自歸。很多石油人是沒有故鄉和故居的，總是不停地遷徙，回鄉卻似做客，每次都已不再是想象中的樣子，只好把故鄉當作他鄉，他鄉又假作故鄉。

隨著2017年春節的到來，往日寧靜的中原油田普光氣田項目部物資保障部職工公寓，在燈籠和彩帶的裝飾下多了份節日的喜慶，很多油嫂們攜帶家里老小來到單位與丈夫團聚共度春節。

一陣“噼噼啪啪”的鞭炮聲掀起了年夜飯的高潮，整個大廳杯起杯落，老王默坐一旁，顯得有些木訥，強笑著回應旁人邀杯，不時拿起酒杯深悶一口。恍惚間，他的目光穿越人山人海和車水馬龍，自己已撲到那擁擠病房里小小的病床上……

老王這次休假結束返回普光時并不是從家出發的。去年8月份，5歲的大女兒查出腎積水，到目前已經做了兩次手術。老王元月一休假便心急火燎直奔醫院，15天里一直住在醫院，回家時拖的行李箱依舊在病房的窗臺下放著。

女兒倚坐在病床上，一手扎著吊針，一手正開心地拿著手機看《超級飛俠》，媳婦兒抱著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女兒輕輕地推門進來，老王起身，接過小女兒說：“這么晚咋還過來？這兒有我呢。”“你明天一早就得趕火車，我怕到時候我再過來趕不及。這小家伙呢離了我就鬧，索性就抱過來了。”媳婦兒低聲說。大女兒懂事地往床邊挪挪，好讓老爸把妹妹放在床上，放下手機的小手笨拙地拍拍妹妹，從枕頭下抽出剛買的故事書，撒嬌著要聽爸爸講故事睡覺。老王不熟練地變換著聲調講著蹩腳的故事，惹得女兒一陣陣嬉笑……

再抬頭的時候，兩個小家伙已經頭靠頭安靜地睡著了，一旁的媳婦兒正托著頭打盹兒。不會說什么安慰的情話，老王抬手摸向媳婦兒的頭，手伸出去又默默地垂下了，轉身小心地將女兒輸液的小手放好，給她掖掖被角。看著一對熟睡的女兒，想著自己在外上班家里的事情要媳婦兒自己扛，心里不禁堵得慌。

他悄悄地打開房門，輕輕帶上，穿過走廊，坐在醫院門前的花圃邊，習慣性地點上一根煙，抽了兩口就被嗆出了眼淚，老王也沒去擦，只是自顧自流了半個鐘頭，誰也不知道老王在想些什么，只能看到那邊的煙火明滅了半宿。天漸漸亮了起來，老王揉了揉凍得生疼的臉，拍拍褲子起身。當他拎著一壺熱水來到病房，媳婦兒正在給女兒喂藥，藥苦，女兒不住地哭鬧，老王有點手足無措，站在那里。媳婦兒憋見，轉過身來道：“該走了？”老王低頭拿起行李，邊佯裝憨笑邊趕緊轉身：“走了，錢別擔心，有我，到了給你電話。”“爸爸，等我們回達州過年！”女兒喊道。老王鼻子一酸，閃身走出。

老王——王迎波，不只是錚錚的石油漢子，還是一位丈夫，一位父親。

（中原油田 蔣翔 謝嫘祖）